只是她一直在逃避,故而迟迟没有得到解决。
……
蓝溪将话带到外厅后,外面属实又混乱了一瞬。大夫们明显加快了手中包扎的速度,又叽里咕噜商量着开了养伤止血的药方,被隐卫领着退了下去。
外厅内归于寂静,连凉风吹过竹帘砸在廊柱上的声音都清晰无比地传了进来。
很快,内室的云纹漆木门被敲响,“叩叩叩”,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传了进来:“霖霖,我……我来看看孩子,可以吗?”
顾霖正在摇篮边哄孩子,听到男人的声音,手指微微攥紧又松开,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听着平缓:“进来吧。”
下一刻,屋门被轻轻打开,男人玄黑色的身影进入,很快大步向母子二人行来。
陆熠生得高大,又因为北疆战场的历练,周身都是摄人的气场。但见到屋内的人时,他有些拘束,看了看襁褓中正熟睡的儿子,挑了个不远不近的圆凳坐下,才抬眸看向顾霖:“霖霖,你……这些日子身子怎样?”
从前二人见面气氛都很僵硬,今日是第一次她如此平和地坐在自己面前,陆熠真觉得身处梦中,不禁有些感谢三庆山上劫匪的袭击。
要不是他身负重伤让她心生愧疚,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靠她这么近地坐着。
“我很好,不劳陆世子费心。”顾霖躲开他灼灼地视线,努力将注意力都放到孩子身上,“敢问陆世子,明明是你上山剿灭了劫匪,为何对百姓只说是沈安的功劳?”
她不记得陆熠是这般好心的人。
“沈安这次身为江南刺史,是明面上受朝廷委派治理清灵县水患。他是礼部侍郎自然没有经验,若是治理不当也无可厚非。可这次江南水患牵扯到北疆战事,举朝上下既不想趟这个浑水,又不希望沈安大捷而归压他们一头,多少双眼睛盯着他,”陆熠容色温和地看着她,口中说的却是朝中的波诡云谲,“如果沈安一事无成地回来,朝臣们一定会落井下石、多加诟病,甚至会牵连沈太傅及整个沈府。如果这次剿匪算作沈安的功劳,即使不能算大捷而归,多少能弥补些他此行的失职。”
他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为沈安、为沈家考虑,顾霖听得诧异,忍不住问:“可是,你也被圣上派来治患,你就不怕……”受人诟病牵连定国公府么?
“我历来从军,厮杀的是战场血色,剿匪的功绩让了也就让了。”陆熠笑了,眉眼里流露出大漠风北的豁达与从容,“即使这次受那些御史台的匹夫骂上几回,转头就能在北疆战事上让他们闭嘴。”
他那么自信,举手投足间都是意气风发的肃杀气场,好似这天地朝堂,从来没有能令他惧怕的东西,顾霖忽然就想起华直街上二人初次相见,他坐在高头大马上肆意张扬的样子。
也是一样的肃杀从容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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