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响起了口哨声、击掌声、拍案叫绝声,弄得隔壁二班都能听见。
杜若打击狂妄学生信心未遂,只好敲讲台出气。
全班安静后,她当即冷下脸对时与说:“孺子可教,玉不琢不成器,严师出高徒。这样吧,既然咱们班高一的目标是把高中三年所有的古诗文讲完,那么以后我每讲一篇高考需要背诵的古诗文,你就在黑板上默写。老规矩,错一个字,原文抄五遍。”
时与试图挣扎:“严师啊,咱们班这么多‘高徒’,您确定只针对我这一块儿玉可劲儿雕琢吗?”
杜若嘴角一勾:“等你离开一班,或者等你卷子上不再出现汉语拼音,我就停止针对你。否则,别跟我贫!”
时与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,求助地望向夏酌。
“自作自受吧你。”夏酌递上一张湿纸巾给时与擦手。
时与擦去满手的亮黄粉笔灰,发现夏酌正在看他,而且眼睛里流动着源源不绝的笑意,笑得很是不怀好意。
看在时与眼里,这定然属于嘲讽。
没良心。时与气急,伸手摘下夏酌的眼镜,却见那一双失了焦距的眸子被笑意衬得润泽清澈,忽然就没了脾气。
“干嘛呢?”夏酌去抢自己的眼镜,却又收回了手。
笑意沉寂,清澈的眼睛里生出几分薄怒。
他们早已不是为了争玩具而满地打滚的小孩子。随意摘人眼镜这种举动,似乎已经不合适。而夏酌无端生出的那几分薄怒,其实是在怒岁月变迁、时间流逝、孩提的幼稚一去不复返。回来的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小伙伴,而是一个突然变大了的少年。他们小时候打打闹闹,明明那么要好,为什么现在连摘眼镜、抢眼镜这样的举动都不合适了呢?
时与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,用校服袖子擦起夏酌的眼镜片:“不干嘛!帮你擦亮眼镜,好让你看清楚笼罩在我脸上的晦气。”
时与匆忙擦完,原地奉还。
“越擦越糊。”夏酌戴上眼镜,十分不满。
……
自从时与在语文课上大显身手又被杜若喊打喊杀后,整个一班都无法再无视这个十七班转来的奇人。
班主任听说时与写字好看但是需要多写,于是把班委在黑板上写课表、出板报的任务全部交给了他。这样一来,同学们可以每天看到书法般的字体,时与也可以找回遗失在遥远记忆里的汉字。
不过,时与犯懒,在写值日生和领早读的课代表名字时,直接使用万能公式,全部写成“x神”,以姓氏替换x。
自此,南中一班有了新的风尚,新的礼仪——彼此互称“x神”。
于是自“夏神”之后,又有了“赵神”、“谢神”、“卢神”、“陈神”、“王神”、“邱神”、“封神”、“莫神”……
直到有人喊了一句:“时神,交作业!”
时与急忙制止:“高抬贵口!别叫我‘神’行么?我就是个一天到晚被所有老师追杀碾压,弱小又无助的普通人!”
赵泽宁忽然慷慨激昂:“不,你虽是人,却不普通!没有人的膜拜,怎会有神的存在?所以,人神共生,才是一班的稳定态!为了一班众神,你要努力留下来!”
时与和赵泽宁正相互作揖对拜,夏酌振臂一挥,时与的作业本越过赵泽宁的头顶,飞到了物理课代表王思恒手中。
赵泽宁突然想到什么,“咦”了一声,问时与:“你怎么叫我们都是‘神’,唯独叫他‘夏酌’?”
时与左手挂到夏酌的右肩上,吊儿郎当地说:“因为我想把这张臭脸拉下神坛,跟我一起做屁民啊!”
夏酌不禁看向时与。
身旁的人,陌生又熟悉。他还是想和他,回到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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