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个侍卫,问道:
“这几位是……”
张岱笑道:“这方公子、汪老先生是我在旅途结识的友人,后面是仆人家丁,仁甫先生不必在意。我们几个想进这大东书院游览片刻,不知可否?”
何仁甫脸上微现犹豫,说道:“按理自当欢迎。只是这大东书院实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,倒是西门外君子洲上的瀛洲书院里还有些景致。”
张岱道:“不妨事,我等是见这书院就在城内,游览便捷,也不过看看此地读书风气如何罢了。”
何仁甫见张岱这么说,心想还要推拒,未免不合待客之道。
张岱是当今风流名士,平常要请都请不来。如今来了,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。
只得点头拱手,就引着众人进书院而去。
他一边走,一边说道:
“要说看读书风气,各位却是来错了时候。”
朱由检听他话里似乎带着怨气,心中一动,看来孙国祯说的秀才们表面上没有不满,也未必是实情了。
这何仁甫分明就是要抱怨了。
当然也可能是在孙国祯这个巡抚面前,这些儒士确实没有抱怨。
但何仁甫把张岱看成自己人,那就没什么顾忌了。
朱由检问道:
“何先生为什么这等说?”
何仁甫叹了一口气:
“你们在路上游玩,大约还不知道朝廷的新政。原本考功名,只要读四书五经,再学做策论就是了。如今童生参加县试、府试都要考射箭,考武艺。学生成日比箭弄枪,我等宿儒反成了厌物。”
汪汝淳问道:“先生是否夸张了?四书五经不是照旧要考么?”
何仁甫道:“虽还要考,但毕竟不如以往那般注重。以前必须深研彻晓方可,如今只是粗粗背诵,知些大略意思,再于武人技艺上得个优胜,便有进阶之望。我等儒士,不通武技,学生便有轻慢之心。”
汪汝淳反驳道:“若是一味只在文字上下功夫,也未必算得彻晓。如论语开头‘学而时习之’,原本就非只是温习词句之义,当把所学道理用于实事,才合于夫子教诲。”
何仁甫见汪汝淳反驳,心中有些不悦,嘿然一声,却也不再说话了。
众人绕过书院影壁,穿过正厅,后面是一讲堂,讲堂中间供奉着文昌帝君的牌位。
讲堂之后,东西两廊各有学舍八间。
有几间学舍内有童生在诵书。
朱由检等人在外面透过门窗看去,人也不太多,诵读的是春秋、礼记之类。
他们正看着,这片学舍之后传来争吵喧闹声。
何仁甫眉头皱起。
张岱好奇心起,便道:“这是学生们在闹事么?何先生带我等去看看。”
何仁甫无奈,只得带众人穿过后堂,后面却是一个大院落。
二十多个少年分成两队在吵闹,他们年纪大概在十五六岁,手里都拿着木棍。
有五六个人倒在地上哎呦叫痛。
中间有一个人得意洋洋拿着木棍,左右聛睨,似乎在看谁还敢上来和他对阵。
他身后的七八个人也脸上有得意之色。
显然他们是一帮的。
那吃了亏的一帮少年看见何仁甫带着人过来,连忙围了上来告状道:这陈钺说比武,却下手不分轻重,将平素和他有嫌隙的打伤在地。
何仁甫上前训斥这陈钺。
陈钺却嘻嘻笑道:
“何山长,我这是提前演练击刺之术,何错之有。若到考场上,难道也能手下留情?况且……”
他故意卖个关子,停住不说。但眼神狡黠,显然下面并没有什么好话。
何仁甫脸上变色道:“况且什么?”
陈钺笑道:
“况且如今科举要考武技,考兵法,考度数几何,何山长对这些一窍不通,如何还能继续当山长?不如先请我做这武技教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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